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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拨

●说东道西
1998-09-06 来源:生活时报 ●志宇 我有话说

审美,常常是对美的再认识,这个再认识,常常也并不是自然而然的领悟。有时,画龙点睛似的点拨,则可以拨云开雾、指点迷津,让人愉悦地感受美的意蕴与深邃。

阿尔卑斯山的山谷中有一条公路,公路两旁层峦叠嶂、绿荫丛丛、鸟语花香、风景极美,但路人却过往匆匆,熟视而无睹。之后,有人在路边竖起一标语牌,上书:“慢慢走,欣赏啊!”寥寥数语,调动了人们的审美情趣。凡从这标语牌下走过的人,再看这路边景致,竟越看越有滋味,以至于流连忘返。美学家朱光潜先生便以此为题,进一步阐述了艺术化的人生之美。“慢慢走,欣赏啊!”竟成了乐观豁达人生的座佑铭。

唐代白居易曾在《太湖石记》、《双石》中点拨了太湖石的妙韵。说其“奇貌异状,莫可端倪,而文理有序、起隐天然”,正是“天地有大美而不言”的君子之美。

想当年齐白石画虾,60岁时,虾的后腿由10只变为8只,80岁后,竟由8只变成5只。白石老先生谓之:“余画虾数十年始得其神。”得此真渝后再观其虾,果然“形、质、神”兼备,可以想象,游动跳跃中的生猛之虾,会同时显现出10条腿来吗?

那年我去太原晋祠,观看那圣母殿中久慕盛名的侍女像。文物局的同志指着其中一尊侍女像对我说,请仔细看看她的脸有什么不同。我看来看去,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。文物局的同志告诉我,她是有名的“阴阳脸”。从左面看,面呈微笑;从右面看,隐含悲戚,喻示着她内心的苦衷。如无人点拨,很难察觉这其中的奥秘,难怪当年郭沫若老先生一月之内,数顾茅芦,在此侍女面前久久端祥,慨叹当时匠人的高超表现手法和良苦用心。

审美,需要那些恰如其分的、画龙点睛的点拨。要不然,那么多美妙的意蕴与情趣,我们置身其中而未能领略,该是多么的遗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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